《幸福理论》
BY温顾
*合志文解禁
*原作向，乙骨出发去北非之前的故事
“好热……”
乙骨忧太在地板上翻了个身，骄阳似火的下午，他逐渐清醒了过来。就算在这种日子里，他还是没有贸然打开空调，房间里持续不断的电风扇的噪音仿佛让夏初的燥热变得更加猛烈，但这种平静的安定感却又让他觉得无比可贵。大概目睹太多生死或是亲历生不如死的人劫后余生后，都会有类似的情感吧。只是这充其量也只是乙骨忧太的猜测而已，他无从得到验证，因为他本就不可能做出询问有着这样的经历的人的这种残酷的行为。
房间里有人这么回应他：“鲑鱼。”
“啊，狗卷同学。”
狗卷棘蹲坐在他房间的地板上，看一本漫画，也许是因为在他刚醒来的时候没有翻页，乙骨忧太差点没注意到狗卷棘也在这里，又也许是因为他已经过分习惯了狗卷棘的咒力和气息。他的宿舍房间的备用钥匙，是他很早以前就交给狗卷棘的，就算是他不在高专的时候，偶尔，狗卷棘也会进来给他的房间通通风。后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就算他长期在高专的宿舍居住的时候，狗卷棘也还是会到他的房间里来。但大部分时间就会像是现在这样，共享同一份无所事事的平静和安定。
狗卷棘歪了歪脑袋：“大芥？”
“啊，没事，不是噩梦啦！就是突然梦到了两年前……我想想，应该是我和狗卷同学还是高专的一年级生时候的事情了呢……”
百鬼夜行事件结束后，乙骨忧太的咒术师等级一度被调整成了四级。而后，新的一年到来了，正月结束的时候，咒术届的上层调查清楚乙骨忧太的咒力根源之后，乙骨忧太又恢复了特级咒术师的身份，同时，黑色的普通高专制服也再次被放进了他房间最里面的抽屉里。
也许是因为长期和诅咒相伴，乙骨忧太对于咒力的感应方面相比其他的咒术师都要弱得多，但是如果是他所熟悉的咒力的味道，就是另当别论了。就比如说，在五条悟从窗户那儿闯进他的宿舍房间之前，乙骨忧太便已经清醒了过来。
拉开窗户进来的五条悟如是说：“哟，乙骨，你醒着啊，那话就好说了。”
“欸？五条老师？为什么从窗户……”
“这不重要啦，只是顺便而已——”五条悟用着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说着，但很快他的嘴角沉了下来，显得有些严肃，“我有需要拜托你的事，乙骨，这个任务只能拜托给你来做。”
“咒术师的任务吗，我很乐意。”乙骨忧太说。
“嗯……可以说是咒术师的任务，但也可以说是我个人的委托，”五条悟说，“——你愿意接受吗？”
乙骨忧太迟疑了一会儿：“五条老师，至少你也得先告诉我任务的详细情况再让我决定吧。”
“啊！说得是呢！是老师忘记讲了，呀——抱歉呢！”
“……”
乙骨忧太是在听完五条悟对于这个任务的内容说明之后过了整整一秒钟的时间才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去非洲吗？！而且如果找不到任何有关于‘黑绳’的线索的话，短时间内就没法回国吧？欸——啊欸？！”
五条悟笑起来：“就是这样！”
乙骨忧太恢复特级之后的第一个正式的任务的地点，是位于葛饰区的一家医院。
一个月前，曾被登记在咒灵资料库里的“咒灵·疒”在这间医院的所在地址被“窗”调查到其出没过的痕迹，但奇怪的是，尽管“窗”在那之后发现“疒”出现的频率变高，却始终无法观测到其真态，在投入了更多人力的调查后，基本可以确定，咒灵在医院内部。
辅助监督新田明一边开车载他们去往葛饰区，车被堵在东京拥挤的道路上，新田明得以有多余的精力，坐在驾驶座上和他们讲述情况。
“那家医院的年份很久了——‘咒灵·疒’上一次出现，被记载在高专的资料库里的时候，也是在一家年代很久的大型综合医院——他的生得领域会吞噬原本的医院的一部分，并制造出和医院的建筑物一模一样的场景。这次的任务是让你们潜入医院内部收集情报。如果发现‘疒’确实在医院里出现，且他的生得领域已经开启，千万不要贸然战斗，知道了吗？”
乙骨忧太从后座探出脑袋，问道：“新田桑，说是潜入进去……我们要作为病患住院吗？”
“生筋子。”狗卷棘伸出手，做了个在头上缠满绷带的手势。
“不，那样的话，你们的行动容易受限。高专已经安排好你们作为实习的护士去五官科的住院部。相对来说应该是综合医院的所有住院部门里最清闲的了，如果没有紧急情况的话，护士长也绝对不会把你们当成真正的护士来使用的的，这点就请放心吧！”新田明说。
“欸……”乙骨忧太仍旧有些担心，他偏过头去看坐在他身边的狗卷棘。
狗卷棘眨了眨眼睛：“金枪鱼蛋黄酱。”
是他的错觉吗，狗卷棘竟然好像还一副心情挺愉快的模样？——就算一开始难以理解狗卷棘的这套有独特体系的饭团用语，经过这大半年的相处，乙骨忧太逐渐也能够理解狗卷棘想要表达的意思，并和他正常对话了。
他刚来到高专不久的时候，胖达就和他说过，因为以前的遭遇相似，狗卷棘在特别关照他，所以，就算高专三位同级生都对他是很重要的存在，狗卷棘在其中也是“更特别的人”。
事到如今，乙骨忧太当然也不至于对咒术高专能做到的事有那么高程度的惊讶了——他们进医院的时候就由医院董事会成员之一的秘书迎接，新田明接下来还有别的安排，将他们送达不久后，便先行离开了葛饰区的这家医院。
乙骨忧太和狗卷棘都带了一些换洗的衣物和日用品——如若“咒灵·疒”迟迟不现身，他们搞不好要在医院里住上一段时日。
医院的董事秘书拿给他们男护士服，是成套的浅灰蓝色的，布料要比乙骨忧太想象中的还要硬挺一些，只是……乙骨忧太换上之后才发现——
“扑哧——！”狗卷棘丝毫不给面子地笑出声来。
乙骨忧太给秘书圆场：“大概是因为我平时会佝着背吗……看起来像是能穿得上这个尺寸的衣服，对吧……？”
——两套护士服的尺寸一模一样，穿在狗卷棘身上正合身，穿在乙骨忧太身上，就像是偷穿小自己好几岁的弟弟的衣服似的。
说到底，自从来了高专之后，乙骨忧太的运动量和锻炼的强度和以前完全就不是一个等级的，肌肉撕裂后再疯长，总量自然是只增不减的。
好在医院的工作人员很快就送来了大了两号尺码的护士服，乙骨忧太终于可以换下身上过于紧绷的衣物。
乙骨忧太看着狗卷棘，说：“狗卷同学穿护士服也很适合呢。”
狗卷棘冲他比了个V字：“鲑鱼。”——他也是那么认为的。
他们在医院调查期间，将会临时住在住院区的宿舍楼，这儿就没有高专的宿舍那样有一人独享一室一厅的好待遇了——大部分时间住在这里的急救科的护士长提前给他们收拾了一间空闲的二人间出来，临时居住还是没有问题的。
大概是为了省占地面积，这二人间里置备的是高低铺的床，乙骨忧太把带来的东西放进柜子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啊”地叫出声来。
“大芥？”狗卷棘闻声，转过头来，歪了歪脑袋以表疑问。
乙骨忧太苦着脸说：“……这么长的刀，是不可能藏在护士服里面带进住院部的建筑里的吧。”
就和辅助监督的新田明说的一样，他们去五官科的住院部和护士长处报到了之后，很快就被分配了简单的工作——整理轻症康复出院后的患者的药单，把它们按照时间顺序排列好之后订在档案本里，再放进五官科资料室里面的柜子里，资料室出去就是住院部的走廊，如果有紧急情况，他们也能够很快地反应过来。
“说起来，这是我第二次和狗卷同学一起出任务呢。”乙骨忧太说。
“木鱼花——”狗卷棘否认道，很快又改口，“鲑鱼！”
“的确是第二次吧，第一次是在HAPINA商店街的时候。”乙骨忧太拉开资料室的椅子，拿出被归在“未整理”的区域里的档案袋，从里面把所有的药单和处方都摊在桌上，准备开始按照时间顺序进行整理——流程护士长刚才已经给他们演示过了，就算乙骨忧太的座学分数算不上特别优秀，但做这种实践的活，还是很容易就能上手的。
“鲑鱼、鲑鱼。”狗卷棘点点头。
乙骨忧太瞄了一眼离他只有半米远的狗卷棘，试探道：“不过，狗卷同学叫我的名字，也只有一次而已呢。”
狗卷棘停下手指的动作，有些纳闷地张开嘴唇：“金枪鱼？”
“哈哈哈，我也只是这么一说，狗卷同学，不用放在心上的！”他把视线移回来，专心看着面前的单子上的字，瞳孔却仍旧是动摇的：狗卷同学完全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呢，是他不该想太多的吗，要怎么样才能和狗卷同学之间更近一点呢，这种距离感也太难把握了吧。乙骨忧太慌乱地想着。
资料间的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终于，被很轻的声音打破。
乙骨忧太听到半米远外，狗卷棘这么呼唤他的名字。
“……忧太。”
虽说整理资料室绝对算是相对非常清闲，但同样的流程一遍又一遍地反复，中间还有着无法辨认医生手写的字迹的情况，这样一天下来，再怎么简单，人也是会感到枯燥而疲劳的——至少狗卷棘就是这么觉得的。从资料室出来，又把门锁扣好，这样就算是结束了在医院的第一天的“实习护士”的工作了。
“去吃个晚饭吧，狗卷同学？”
狗卷棘颔首：“鲑鱼。”
“啊，医院内应该是有员工食堂的吧，会有供应什么晚餐呢，真期待呢！”
“明太子。”狗卷棘仍旧抱着一丝怀疑态度——对这种食堂供餐，他向来都不觉得好吃。
也许是因为狗卷棘的运动量不小，他的基础代谢率不低，相比他纤瘦的身材来说，他的食量算是挺大了的，吃得多，也要吃得好。尽管狗卷棘看起来并不像会自己下厨的类型，实际上他在宿舍使用房间里的厨房的频率倒是挺高的。乙骨忧太有两次吃过狗卷棘自己做的便当里的东西，无一不是好吃得要命的美食——反而他早年就离开家生活，对吃什么这件事总是敷衍了事，能填饱肚子就行，再多的从不奢求。
意外的是，这家医院的员工食堂的餐点的味道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好吃”，也不知道是食材特别新鲜，还是调味调得好，咀嚼的时候食物的美味满溢口腔，直到他们用餐结束，回到诊疗区准备开始正式调查时，都还有些意犹未尽。
“啊，如果每天都能吃到这样的餐食的话，倒是真的想一直住在这呢。”乙骨忧太半开玩笑地说着。
乙骨忧太无心的话却猛然让狗卷棘发现到了重要的一点。他上楼的脚步一顿，停了下来：“木鱼花！”
“欸，怎么了，狗卷同学？”
“木鱼花、木鱼花！金枪鱼蛋黄酱，明太子！”
乙骨忧太疑问道：“狗卷同学的意思是，‘咒灵·疒’确实存在，而且已经现身了？可我连一点咒力都没有感觉到啊？啊……不过我本来就对咒力的感知不太敏锐呢……”
狗卷棘吐出舌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里面：“——金枪鱼、明太子！”
乙骨忧太一愣：“……通过长期摄取的食物里的咒力来控制医院里的医护人员成为被操纵的咒灵分支，这种事能做到吗——等等，不对，如果是那样的话——”
狗卷棘点点头：“鲑鱼。”
乙骨忧太接着说了下去。
“如果不尽快找到疒的本体把他祓除的话，这间医院就会成为将人豢养成咒灵的巢穴。”
“木鱼花。”
“是啊，如果那样的话可不行。”
——接下来，就要开始他们作为“咒术师”的工作了。
就算已经察觉到这么多有关于咒灵的情报，要真的祓除它，到底还是没那么简单的。整整三天时间过去，他们还是没有找到疒的本体究竟在医院内的哪一个地方。
被认为是一级以上的咒灵，大多都有着在人类看来堪称诡异的习性和性格，既然无法很快地找到疒的本体真身，狗卷棘和乙骨忧太决定从疒作为咒灵的习性着手进行调查。
不是一无所获，但进展实在有些缓慢。
凌晨一点，乙骨忧太和狗卷棘蹑手蹑脚地回到宿舍楼，简单清洗之后在各自的床铺上躺下来，他翻来覆去都没半点睡意。
睡在上铺的狗卷棘探了个脑袋往下看。
“木鱼花。”
“狗卷同学也没有睡吗？”
“木鱼花。”——倒不如说是，因为乙骨忧太无法入眠的动静，让向来睡眠还算不错的狗卷棘也睡不好了。
“白天在室内的时候，真的完全没有任何咒力出现呢——难道是因为疒也需要休眠吗……应该还有什么别的理由吧……”乙骨忧太喃喃着，“可是完全想不通啊。”
“明太子。”
“欸，狗卷同学有新的发现吗？”
狗卷棘点点头，又晃了晃手机，他探出来的脑袋从上铺的边沿挪了回去，与之相对的，很快，乙骨忧太的手机里就收到了狗卷棘的消息。
狗卷棘在消息窗口里这么说：这两天他注意到，值夜班的医生明明也和护士吃的是一样的食堂饭食，身上带有诅咒的感觉却不如护士身上的猛烈，或许是护士和疒的接触更多，通过除了食物里施加的咒力以外的——其他途径。
乙骨忧太的瞳仁转了转。
“和护士的关系更密切的……难道说，是护士里的某一个人，其实是疒的本体吗？”
狗卷棘回了他一个吐着舌头的小狗比V字表情。
像是要验证他们的推测是正确的一样，乙骨忧太的手机诡异地响起了铃，乙骨忧太没抓稳，手机掉在了地板上。
狗卷棘抬起上半身，往下铺的乙骨忧太的方向看。
“忧太，大芥？”
乙骨忧太从床上下来，把手机捡起来，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联系人的备注，怔了怔，很快又反应过来，抬起头来向狗卷棘笑了笑。
“啊，是电话，不过和我们的任务没关系，我出去接吧，狗卷同学不用在意，现在就快睡吧，我等会儿会尽量轻手轻脚回来的！”
“鲑鱼。”狗卷棘没多说什么，只是看着乙骨忧太拿着手机跑出了房间。
忧太这家伙，演技分明就很差嘛，这不是让人更好奇了吗。狗卷棘这么想。
护士住的宿舍楼里的楼梯间里有种腐朽的味道，也许是因为年份比较久了。乙骨忧太走到楼梯间的窗户前，接通了电话。
“真希同学？”
事实上，乙骨忧太在接起电话之前，就猜到电话那头的禅院真希会向他说什么了。
“忧太，你这家伙，还没告诉棘你要去海外出差的事吧。”
他笑了笑：“啊呀……暴露了？”
乙骨忧太想，电话那头的禅院真希一定不留情面地翻了个白眼：“别装傻了，刚才眼罩笨蛋都和我们说了——我估计你绝对是没好好跟棘说吧——真是的，明明你们两个人在出同一个任务吧，你还想瞒着他吗？这个任务结束之后你就得出发了吧。”
“是啊。”
“所以呢，你要什么时候和棘说明这事？”
“嗯……是呢……再过几天吧，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才好……”
“棘要是发现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你要离开日本的人，可是一定会生气的，”禅院真希话音一顿，“而且，可能还会有生气以上的其他情绪。”
乙骨忧太一愣：“生气以上的……什么？”
禅院真希淡淡地说：“寂寞吧——棘比想象中还要更关照你，你以为是因为什么呢？”
“欸——”
狗卷棘睡了没多久便醒了过来，一种喘不过气的压力让他完全睡不下去，然而手脚却很沉重，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眨了两下眼睛，狗卷棘便瞬间意识过来，他从上铺的床上跳下来，推了推仍旧睡着的乙骨忧太。
“忧太！”
乙骨忧太迷迷糊糊地转醒：“嗯……嗯？狗卷同学……”
“明太子。”狗卷棘的表情很严肃，“金枪鱼蛋黄酱。”
紧接着，和身体感官一起被他的大脑恢复认知的，还有超乎常规的诅咒的力量。
“狗卷同学！是疒出现了吗？这股咒力，比前几天要多好几倍！”
“鲑鱼。”狗卷棘点点头，掀开了乙骨忧太的被子。
乙骨忧太迅速地爬起来，打开储物柜的柜门，把他的刀袋从柜子里取出来——他们飞奔出宿舍楼，朝这股诅咒的源头的方向跑去——他们这几天都待在里面却没有发现明显的异样的住院楼，竟然就是咒灵·疒的栖身之地！
乙骨忧太和狗卷棘冲进住院楼。二楼的走廊里，伴随着惨白色的灯光闪烁，有着人类形态的咒灵一步一步迎面向他们走来。
竟然是——
“我们来的时候招待我们的董事秘书，怎么会是你？”乙骨忧太惊诧不已：明明在第一天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董事秘书身上有着这么强的诅咒的力量！这位董事秘书当时给他们准备了男护士服，后来也出面过几次，和各个科室的护士长时常打招呼，大概在医院里也负责护士的管理工作——诅咒的力量多半是一次性从所有的护士身上回收来的。
狗卷棘扯住他的小臂，摇摇头否认道：“木鱼花。”
董事秘书的脸上一片模糊的漆黑，像是气团一样的东西笼罩在他身上，不知道是本就并非人形，或着就是……没有原本的实体的东西，附身在了人类的身体里。
可如果是后者，对他们来说反而是难办的情况了。乙骨忧太这才知道为什么辅助监督向他们介绍任务的内容的时候，说的是上一次“咒灵·疒”出现，或许是这个咒灵本就不是拥有本体的东西，无论被祓除多少次，都能够再一次在医院这样的特殊领域里复生。
“对着同样是人类的身体，没办法下手吧，你们这样的小孩子，是没办法杀死我的。”疒大笑起来，它的声音像是许多种人同时发声的混合物，进入耳朵里的时候简直让人有种呕吐的欲望。
狗卷棘从口袋里掏出一瓶咽喉的消炎药剂，他握了握乙骨忧太的手。
“我知道，狗卷同学。”乙骨忧太点点头，“——我们会在这里，将疒祓除。”
狗卷棘笑了一下，他开封了喉药的瓶盖，一股脑儿灌进了喉咙里。
他张开嘴唇，露出舌头上的咒印的“牙”。
“——出，来，吧！”
乙骨忧太一脚蹬出去，诅咒注入到刀里，那漆黑的模糊的气团在咒言的最后一个音节结束的瞬间，被逼迫着从董事秘书的身体里出来，疒显然没有意识到这样的情况，有约莫零点三秒的时间，它就这么茫然地悬在了半空中。
“——啊嘞？”
这仅仅零点三秒的时间，却足以让乙骨忧太一刀劈开他的核心了——用诅咒杀死诅咒，气团就像是火烧的灰烬一般崩溃消散。
确认咒灵已经被祓除，乙骨忧太转过头去看狗卷棘。
“狗卷同学！”
狗卷棘声音沙哑，连上却带着笑：“忧太！”
祓除了咒灵，是时候也该从医院离开了，乙骨忧太和狗卷棘回到护士宿舍楼里，联系了新田明来接他们回去。
乙骨忧太来的时候的一包行李本就东西不多，收起来也很快。而狗卷棘就没那么快了，他的东西扔得到处都是，光是放回原先的包里就要花不少时间。
“……金枪鱼蛋黄酱。”狗卷棘对着乙骨忧太说，又指了指宿舍房间的门。
“啊，我到门诊楼的厅门等你吧，狗卷同学要喝点什么吗？那儿应该有自动贩卖机的才对，你喉咙哑得好厉害。”
“鲑鱼，鲑鱼！”
“凉茶？好，我现在就去买！”乙骨忧太背着包和刀袋走下楼去。
只是，狗卷棘要比他想象的还要更晚一点才收拾好行装出来，乙骨忧太买完两听凉茶，靠在自动贩卖机旁。
狗卷棘自然地从他手里接过凉茶的易拉罐，单手拉开易拉环，他举起拿着手机的手，点了屏幕上的“发送”。
乙骨忧太的手机几乎是没多少延迟地响了一声铃，他打开狗卷棘发来的消息。
狗卷棘的消息里是这样的内容——“忧太，这个任务已经结束了。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你要离开的事？”
乙骨忧太瞪大了眼睛，抬起头看向狗卷棘。
不远处有车子短促的喇叭声传来，新田明已经来接他们了，就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天际也逐渐亮了起来——想必太阳即将升上地平线。
狗卷棘望向他的双眼，和他对视着，小声说。
“金枪鱼蛋黄酱。”他相信乙骨忧太能理解他想要表达的意思：会早点回来的吧。
乙骨忧太在这一分钟，突然明白了“棘比想象中还要更关照他”的理由，他伸出手去，拥抱住了比他矮一些的咒言师。他把脑袋迈进狗卷棘的肩窝，小幅度地点了点脑袋。
“——嗯！”
“早一天、一小时、一分钟也好，我一定会，尽早回来。”
END
很久没有主催合志了，这次真的太感谢各位老师答应参与合志，在非常紧张的时限里交了稿，也很我们的南哥和墓哥赶工做设计和校对，辛苦大家了！
这次写了一篇原作向的中间内容，写的是乙骨忧太从日本出发去北非之前的故事，捏造了不少东西甚至还私设了一个咒灵出来，写的笨手笨脚的，加上乙骨忧太和狗卷棘之间感情表露的内容没有那么浓厚……希望阅读的时候不会让人觉得太奇怪吧！
感谢你的阅读、支持和喜欢。
